经过了三日的海上颠簸,终于到达了七水之都。
船只靠岸时,天空正飘着蒙蒙细雨。
维利亚站在甲板上,任由细密的雨丝打湿身披着的防水斗篷的兜帽边缘,她稍稍仰首,观察起眼前这座城市。
和书中的介绍插画几乎一模一样——巨大的喷泉如同一棵擎天巨树,在城市中央喷涌不息,水流顺着精心设计的轨道,如蛛网般密布于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房屋建立在水面之上,被无数拱桥与阶梯连接,运河取代了街道,成为这座城市流动的血脉。
此刻,七水之都正笼罩在阴云之下,所有建筑都变得灰蒙蒙的,码头上几乎看不到什么旅客行人。
首先,要找个落脚处。
作为着名的造船城市兼旅游胜地,旅店是必不可少的,维利亚很快便在码头附近找到了一家外观看上去不错的旅店。
只不过,她注意到这附近有很多旅店都大门紧闭,门上挂着“暂停营业”的木牌被雨水冲刷得字迹都有些模糊。整个码头区显得异常冷清,与“世界第一造船都市”的名号格格不入。
……有点不好的预感。
旅店的老板是一位体态丰腴的妇人,见到维利亚推门而入,先是诧异了一下,而后热情地迎了上来。
“哎呀,全身都湿透了吧?快进来暖和暖和。”
还未等维利亚开口,一条蒸腾着热气的毛巾便被塞进了她的手里。紧接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也被放在了旁边的桌上。
“谢谢您。”维利亚摘下兜帽,额前发丝的水珠滴下滑进领口深处,她拿起毛巾擦了擦脸颊和脖颈,又小喝了一口热牛奶。
身上的寒意很快便消散了。
“…小姑娘你一个人来旅行吗?这个时候来可真不巧啊。”办理入住手续时,老板向维利亚开口搭话,话语里带着一丝关切,“再过几天,‘水之诸神’就要来了,到时候全城都会被淹,很危险的。”
闻言,维利亚擦拭脸颊的动作顿了一下,她当然知道“水之诸神”指的是什么。
水之诸神,阿库拉·拉格纳,七水之都每年一次的巨大海啸。曾经在阅览各岛文化习俗的书籍时,维利亚就注意到了这个——明明是一座以建造能征服任何海域的船只而自豪的城市,却年复一年地要经受来自大海的严酷洗礼,像神话故事。维利亚无端联想到了创世纪中的那场大洪水。
……不过,果然不能抱有侥幸心理啊。
将脑内的杂念挥去,维利亚内心默默叹了口气,但表面上,朝老板露出无奈的笑容:“是这样吗?我是想来这边造船的…没想到赶上了这个时期啊。”指定网址不迷路:seyaz hou8c o
“造船啊…”妇人拿出房间钥匙,无意识地摩挲着金属环扣,“这种时期也不知道船工们还开不开工……”
“那就等天晴之后,我去船坞那边看一下吧。”维利亚接下老板递来的钥匙,将毛巾迭好放在桌上,嘴角稍稍上扬,“感谢您的提醒。”
……
旅店的房间不大,但干净整洁。窗外,雨声淅淅沥沥,敲打在玻璃上,让人昏昏欲睡。
维利亚将行李箱放在墙边,将发间冒出的如叶瓣般的蘑菇都去除后,她从背包中拿出一本装帧精致的皮面手记——这是她的行程手记,这几日的事情她都记录在了这个本上,包括之后的目标和每日的花销。
翻到关于造船计划的那一页,她的目光略过文字和图画,最终落在“预估停留时间:10天”这一行上。
如果不是多弗朗明哥的那场“绑架”,她说不定早就到达了七水之都,现在已经乘船起航了。
但起码,她提升了能力,还遇到了安吉尔。所以,这也不完全算是坏事,事到如今再怪罪谁也没有意义了。
沉吟片刻,维利亚拿起钢笔,将“10天”的字迹划去,在后面写上了“20天?”。
将手记收起,和安吉尔简单地通讯了一下,告诉她目前的事宜(虽然被骂了)后,维利亚便坐在窗边看书打发时间,等待着天晴。
窗外的雨声不知何时停歇了。
起初是淅沥的滴答声变得稀疏,而后,连绵的阴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撕开了一道裂口。一缕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透过窗子投射在旅店房间的木地板上。
很快,更多的阳光倾泻而下,将整座七水之都从灰蒙蒙的色调中唤醒。
防水斗篷早就脱下,维利亚将长发扎成丸子头,换上了一身轻快的服装——上身是一件宽松的白色薄衬衫,腰间的布料被她随意地打了个结,露出平坦的小腹,下身是一件牛仔热裤,腿根丰腴的软肉在裤边若隐若现。对着镜子检查自己的搭配时,维利亚还特意搭配了一副空架眼镜。
她带上那个装满贝利的行李箱出了门,在桥边租了一只小型布鲁——当地特有的水上交通坐骑,长得像巨型海马的生物,前往了一号船坞。
维利亚坐在船上,任由这种名为“布鲁”的生物拉着她在蛛网般的河流中穿行。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