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朝身后招了招手。
谢砚才看清,这山洞附近三三两两全是附近村民,有人在挫冰,有人在给大小姐原地取材雕花瓶。
更有三个壮汉一路小跑,去林子深处找桃去了。
谢砚踉踉跄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巴,“你从哪找来这么些个马屁精?”
“花银子请的咯!我爹说了,有钱什么都能办,如果不能办,就是给的不够。”
姜云婵离家之前,爹一把鼻涕一把泪,偷偷塞了厚厚一叠银票,再三嘱咐:遇到难办的事就使银子,莫要吃苦受罪。
方才姜云婵挫冰时,见有村民经过,随手给了一张银票让他帮忙。
没想到那壮汉热情得很,将亲戚邻居全请来了,自然就不用她再出手。
姜云婵悠闲地蹲在地上采摘野花,轻嗅了嗅:“山间野花配木花瓶,再来一碗纯天然的桃汁冰酪倒别有意趣。”
姑娘春风得意,俨然没吃着一点苦头。
谢砚颇为遗憾,抱臂叹息,“你知不知道钱字头上一把刀啊?有时候过于露富不仅办不成事,还会害了人……”
姜云婵一个眼刀子,刚要反驳。
山洞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死人了!”
姜云婵和谢砚寻声望去,只见洞口处有一壮汉躺在地上,额头被石洞上方掉下来的冰柱砸开了花。
男人躺在地上血流潺潺,温热的血水将地上的冰都融化了。
姜云婵何时见过这等血腥场景,一时呆若木鸡。
村民们蜂拥而至,抄着农具将两人围住了。
为首的妇人牵着三个幼童,鬓发凌乱扑向姜云婵,“你还我当家的,还我当家的。”
“还我爹爹,还我爹爹!”三个孩童也一起上前,拉扯姜云婵的衣裙。
姜云婵被哭天喊地声围在中间,手足无措掏出银票,“对、对不住,我、我可以多赔些银子!”
“谁要你的银子了?”妇人声嘶力竭地怒吼,“当家的没了,我们一家老小十多口都得饿死,你那点银子有什么用?”
“赔我爹爹命,赔我爹爹的命!”孩子们哭嚷着。
村民们的锄头高高举起,对着姜云婵。
姜云婵脑袋被吵得嗡嗡作响,手足无措躲到了谢砚身后,“你、你说句话啊。”
谢砚抱臂,望了眼身后紧紧攥着他腰带的姑娘,“冤有头债有主,又不是我要吃冰酪的。”
“你!”
哪有这样见死不救的?
姜云婵心中愤懑,可此时除了谢砚,她无人可求助,水汪汪的眼睛似小鹿望着谢砚,“救我,子观哥哥救我。”
谢砚揉了揉耳朵,“这会儿知道谁是哥哥了?”
姜云婵重重点头。
“那以后谁听谁的?”
“我听你的!”姜云婵不假思索。
反正,她不想被锄头抡死。
娇小的姑娘缩着脖子,怯怯举手,“我发誓,以后我都听你的,绝不再拿姨母威胁你!我以我未来夫君的命发誓!”
“算勉强有点诚意,抱好!”谢砚一应声,姜云婵立刻乖顺地抱住了他的腰肢,树袋熊一般不肯撒手。
下一刻,谢砚揽着她的肩膀,凌空跃起,踏树而行,从愤怒的人群中逃离出来。
“好高呀!”姜云婵望着脚下密密麻麻追来的村民,吓得声音发抖。
这种脚底悬空的感觉,实在不美妙。
“我、我、我怕高!你飞低一点,飞稳一点。”
“我的大小姐,我又不是鸟,哪能控制飞低飞高?”谢砚无奈摇头,“闭眼。”
姜云婵赶紧乖巧闭上眼,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她还是怕,脸紧紧贴在谢砚胸口,断断续续的呼吸喷洒在谢砚心口。
柔柔的,痒痒的,似猫尾撩拨。
谢砚身子一僵,“你、你抱太紧了,放松些。”
“我不要!”姜云婵怕他丢开她,反而抱得更紧,整张脸埋进了谢砚怀里,两团软棉花似地压着他。
谢砚气息一乱,脚下轻功也不扎实了。
两人慌乱坠地,寻了一个隐蔽的山洞钻进去。
芭蕉叶随即垂落,盖住了洞口。
番外if:青梅竹马
“你先放开我,冷静点。”谢砚后退了半步,想要离开那团软棉花。
“我……我也想冷静啊。”姜云婵牙齿颤颤,手臂僵硬地锢着他,根本不由控制。
洞外,村民们已经赶来,正在四处寻觅。
这山洞浅,若姜云婵再这般抖如筛糠下去,很快就会被人发现踪迹。
谢砚孤身一个人,还带着个拖油瓶,未必能跑得过那群地头蛇。
若再闹出事来,娘亲那里也不好交代。
谢砚一咬牙,拥住姜云婵的肩膀,“这样呢,好点了吗?”
恐高之人最需要的便是支撑。
他身形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