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填的却是糯香扑鼻的大黄米,也就是黍子。
关外种的黍子都是粘黍子,当地人常吃的粘豆包就是用这个做的,从小到大,说起大黄米,霍凌只能想到粘豆包和黄年糕,没想到还能做成包子馅。
“这东西做包子馅能有味道么?”
他把另一半分给颜祺,小哥儿咬下一口,意外道:“是甜的,放了糖呢。”
霍凌同样一口下去,半截包子的大半边没了,他嚼了嚼道:“滋味不差,只是不知道是哪里的吃法,愣是在面里头又包上米。”
“天下这么大,吃什么的都有。”
颜祺吃着黄米包,嘴巴一动一动,“做这包子,可不比肉包子便宜多少。”
“他家向来是节俭的,不到逢年过节,桌子上轻易见不到白面。”
霍凌把最后一小块填进嘴里,跟颜祺道:“回头他要问好不好吃,你就有什么说什么,再跟他说,没见着镇上有卖的。”
颜祺听到这里,反应过来。
“你说明哥儿可能是想卖黄米包子?”
他越想越觉得有理,“咱们跟他们说了好几次,吃食生意有得赚,但之前他家的杂菜饼子,放在镇上着实不出挑,不过要是换成黄米包子,我看有戏。”
还曾有人问过他们做不做糖火烧,可见总有人爱吃一口甜的。
“真要是成了,咱们摆摊也有个伴儿。”
篮子里有六个包子,他俩分着吃了三个,剩下的预备留着晚些时候饿了再吃。
待巳时左右,除了零星起得晚,不差钱,这会儿才上街溜达买吃食的,再没有什么生意,颜祺让霍凌守摊子,他去千针坊买东西。
霍凌虽说有些不放心,可属实也没有把有孕的夫郎拴在自己裤腰带上的道理。
他让小哥儿多拿了些钱,“看好什么绣线,一次买足了,省的过年前后再出来,年年那阵子都飘大雪,最厉害的一年埋过了膝盖,就是有牛车也出不了村。”
颜祺应下,装着钱走了,去千针坊的路他熟。
因想趁着过年在家歇息的那阵,和大嫂一起给还在肚子里的两个孩子多制些东西,颜祺很是舍得的补了八色绣线,黑白灰褐,红黄蓝绿,应有尽有,加上肖明明要的,一起结账。
——
在山下一连停了十日,眼看还有不到半月就是小年,霍凌不得不收拾东西,好趁年前再进一次山。
答应侯力的那份黑油子还没找到,山上菜窖里的菜也需往下运一趟,加上过去每年,他都会在过年前进山打猎,正月里给饭桌添菜,今年也不能例外。
过去他无论何时,都觉得山上比山下好,现今却是改了,何处有夫郎,何处才是更好的。
“我瞧着这几日不像是会下雪的,趁这时带着黄芽儿和大个儿走,还能赶在小年之前回来。要是提前找到黑油子,时间还能更早些。”
上山前两日,他就跟颜祺说了自己的打算。
“等我下来,年三十前还能做几日馅饼生意,之后就收摊歇息,出了十五再说。”
“大哥近来天天在家,我也不用留下陪大嫂了。”
颜祺自然而然道:“正好这次陪你一起进山。”
霍凌却愣了一下,旋即道:“我本想着自己去,山路岂是好走的,你现在可不能有磕碰。”
“我也不是第一天走山路。”
颜祺说出心里话,“我知月份大了上山更难,这次不去,下次再去,或许就是生了以后了。”
因为掰着指头算算的,从现在到开春,那时肚子肯定早就大了。
“上次下来时,想着还会再回去,好多地方我都没收拾好,要是撒手交给你,到时不知要成什么样子。”
霍凌一把将人抱住,低头用冒了胡茬的下巴蹭小哥儿的脸,故意道:“你就这么不放心我?我可还记得你说过,山上才是咱们的家,我总不会放任咱们的小家变成狗窝。”
颜祺被他蹭得发痒,忍不住笑,想要躲开,刚探出身子又被扯回来,过了好半天,才能喘匀了气说正经事。
“不是不放心你。”
小哥儿想了半天要怎么解释,最后道:“就是有些舍不得。”
他微微仰头,问霍凌:“以前婆母怀你们的时候,一直在山上么?”
霍凌颔首道:“嗯,那时候他们常居山中,很少下来,当初山上也不止我们一家人,临盆的时候,是另外两家的妇人和夫郎过来帮忙的。”
颜祺知道这件事,在山里行走时,霍凌还领他去看过那两家昔日住所的遗迹。
因为年久失修,野兽横行,早就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霍凌试着猜了猜颜祺真正想说的是什么,他垂眸认真道:“在山下肯定比山上方便,今时不同往日,明年开春后到雪季前,我会想办法多下山陪你。”
他不能说待在山下不走的话,家里还需要银钱吃饭,往远了说,他们还缺钱盖房。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