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见到余忻瓷一如往常的笑容,心想:如果你知道,渠黎并不喜欢你,甚至还讨厌你,你会不会伤心难过?这副淡然的面具,是不是会就此脱落?
我太清楚“讨厌”这种情绪了。
每次碣石乐队聚在一起,渠黎会和所有人讲话,就不和余忻瓷讲话。
他对陈弥浪、迟青岚、宋喜等人都照顾有加,却从没有主动照顾过余忻瓷。
这样的区别待遇,我都感觉到了,余忻瓷,你这么聪明,应该不可能没有感觉到吧?
很快,我看见了余忻瓷的愤怒。
她的怒火被三个巴掌呈现了出来,将渠黎那张欺骗性极高的脸都扇红扇肿了。
周围围满了同学,有人被这一幕惊得捂住了眼睛。
我想,渠黎是江哥哥的好朋友、好兄弟,这样当众被余忻瓷打脸,一定会觉得很伤自尊,如果是江哥哥在场,一定也会阻止的。
于是我跑上前,拦着余忻瓷,小心翼翼的说道:“别生气,忻瓷姐姐,渠黎哥哥他、肯定也不是故意的。”
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很多目光。
也有余忻瓷和渠黎的目光。
他们一个冷淡,一个诧异,似乎没想到我会当众跑出来说这样的话。
余忻瓷盯着我看了几秒,眼中的怒火一下消退,变成了寒月一般的冷;
而渠黎嘶地一声扯了扯嘴角,和我说道:“云朵妹妹,这事和你没关系,你去和弥弥玩去吧。”
我还想再做一下好人,于是说道:“打人不好……”
谁知人群分散开来,是江哥哥走了过来。
他目光沉沉的看了过来,第一次没有带着笑脸,他对我说:“云朵,过来,让他们自己解决。”
怎么会?!
我心中一惊,有一块石头砸在了地上。
都说江哥哥和这渠黎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江哥哥不维护他吗?他眼中的深意,是在责怪我吗?
我迈着僵硬成木头的腿,低着头慢慢走到了江哥哥身边,我的左边站着迟拓,我无意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好像长高了不少。
但此时我已经顾不得其他人了。
我怕江哥哥责怪我,在离开的途中,心脏忽上忽下,似乎要跳出我的身体。
江哥哥也不说话,只是微微皱着眉在思考什么。
迟拓伸出手拉了拉江哥哥的手腕,我发现,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听到迟拓讲话。
“东凛,生气呢?”
生气?是生谁的气?
气余忻瓷当众打渠黎?还是气……我刚才的所作所为?
我内心惴惴不安,忍不住抬眸,用余光看了看江哥哥的下颌,他紧绷的脸因为迟拓的关心,松缓了许多。
“我就知道,渠黎这人的性子,一定会跌跟头才会长大,你说那渠、余两家也真是的,这人都送来了,才十七八岁,非要给两人绑在一起。”
我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居然是生渠黎的气?而不是气余忻瓷当众打了渠黎三巴掌吗?
听着江哥哥谴责余渠两家长辈的所作所为:强制渠黎和余忻瓷订婚,故意将他们安排在同一所学校,本来两人差点读一个班级,还是被年龄相差一岁,分到了不同届。
江哥哥说,这段时间,每周不是渠黎去余家做客,就是余忻瓷来渠黎家做客,两人就算没什么矛盾,也要相看两厌了。
我撇了撇嘴,不懂余忻瓷在拿乔什么。
渠黎虽然长得不安全,但好歹长得帅,个子高,身材也不差,而且他出生医药世家,未来的路坦顺无比。
有这样的家庭背景,为什么总是一副看不上渠黎的模样?
嫁给有钱人的事情,以前我想都不敢想。
但现在……
我忍不住抬眸看了看江哥哥,如果是江哥哥这样的有钱人……我在想什么,我都是江哥哥的妹妹了。
[江东凛]
当我在日记本上无意识的写下这三个字时,我才意识到,原来我并不只是希望成为江哥哥的妹妹。
他的妹妹有那么多个,最亲的陈弥浪,最近的迟青岚。
我算什么呢?
不是独一份的妹妹,后来挤进去的妹妹,连分蛋糕都是分完了别人了,才给我分的妹妹。
11月11日,是余忻瓷的生日,这人连生日都那么奇怪,居然在双十一。
我暗自笑了一会,这次的生日宴会只是小办,没有请很多人。
但令我惊讶的是,渠黎居然在场。
他竟然会来?余忻瓷竟然还敢邀请他?
我晃了晃脑袋,不懂这些少爷小姐们在想什么,谁要是扇了我一巴掌,我一定会记恨一辈子都无法原谅。
江哥哥推来了生日蛋糕,还说:“忻瓷的手是用来弹钢琴的,今天就不劳累了,我给大家分蛋糕吧。”
余忻瓷笑了笑,点头道:“那就麻烦了。”
当江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