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回他点什么吧,看在中岛敦很喜欢他糕点的份上。
禅院惠心想。
于是他在输入框敲下:知道了。
然而,这随便找一个霓虹的小学生都察觉出结束话题的客套话,却瞬间引得了五条悟的兴趣。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禅院惠就见手机里弹出了数条信息。
五条:咩咕咪还没睡呢?
五条:咋样,糕点是不是很好吃?
五条:对了,想不想知道虎杖的安置?
五条:咩咕咪明天会来上课的吧?
五条:……
从只被备注姓名这一点不难看出,来人在少年心目中的地位别说是长辈,就连一个朋友都算不上。
禅院惠紧抿着唇角,面无表情地在输入框中敲下了一段回答。
-我后悔了。
五条:???
-后悔搭理你这个烦人鬼。
这毫不客气的回答发送后,换得对方一连发了五六个心痛的表情包。
五条:猫咪心碎jpg。
只可惜被风祭居云教养长大的禅院惠也学到了对方冷酷作风的处理手段。
咔。
他直接按关了手机。
甚至尤觉得不保险,打开了静音后丢在了离床远远的沙发上。
自此,世界彻底恢复清净。
而在电话那头,五条悟看着剩余信息的未读字样,也猜到发生了什么,瞥嘴嘟囔道:“嘛,没意思,真是半点亏都不吃啊,原本还想问问风祭新收养的那个孩子情况的……”
“虽然问了对方也不一定会说,但还是很好奇啊。”
毕竟那可是风祭居云啊,就连当年的禅院甚尔都用了两年才勉强走进了他的心里。
五条悟撑着下巴沉思良久,忽然一拍手有了主意:“有了,明天去接咩咕咪上学的时候顺带去看看就好了——呃。”
话锋突然一滞。
无他,五条悟想到了上一次这样去做所招致的后果。
那股好不容易才被他忘记的咖喱味道再度死灰复燃,扣上了他的嗓子眼。
令他发自内心地感到惶恐。
要是风祭居云再度下厨招待他的话……
五条悟打了一个寒颤,扶额苦笑道:“哈哈,仔细想想,也不是那么地好奇嘞。”
“睡觉睡觉,明天还有的忙。”
他在扯过被子盖住脑袋前,习惯性地朝床头柜的一侧喊道:“打开五点半的闹钟……”
“收到。”
只是这一夜,能够安稳地一觉睡到大天亮的人还是少之又少。
伯尔尼、奥克兰、米兰等有名的外国旅游城市奢华的别馆之中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响起了来自东京的找人电话。
而在转接之后没多久,服务生和保镖就听见房间内在一阵死寂过后浮现出的癫狂咒骂与嘶吼。
“不要!我不想!”
甚至夹杂着打砸的霹雳咣当的声音。
但很快,这种声音就会消失,接下来就是一阵摩挲的细微声响,紧随其后的就是漫长的死寂,静谧的仿佛就连呼吸声都被遏制……
而等保镖意识到了不对破门而入之际,他们惊骇地发现,他们的雇主无一例外离开了这个世界上,而从扎在腹部的匕首来看,死因被定为——
自杀。
这一发现令保镖和佣人们感到惊恐。
直到,从其中一个自杀的人在接听时不小心按到录音按键,将通话保存下来真相才被解答。
在电话中,同样来自日本、身份是自杀者子侄的男人惊恐、慌张、愤恨地高声怒叱:“都是您害得家族遭遇了险境,为了家族荣光得以延续——”
“叔叔!”
“爸爸!”
“爷爷!”
“舅公!”
“……”
“请您赴死!”
轰隆!
八月正值台风高发的季节,雷云毫无征兆地笼罩了东京,电闪雷鸣,像是在尽情宣泄着风暴的余韵。
涩谷,这个亚洲最大人流的街道,出来找乐子的夜猫子因为这一顿雨雅兴全无。
还停留其中的除了为生意哀声哉道从业者,就只有某些另有目的的隐秘者。
一头金发、长相明媚到几乎是耀眼的女人走进了一间组织所控制的秘密接头点。
贝尔摩德打断了试图给她上酒的酒保,直截了当地伸手讨要道:“我要的东西呢?”
“都已经准备好了。”
酒保双手恭敬地奉上了一个纸皮袋,贝尔摩德打开翻了翻,说出的话令酒保如释重负。
“做得很好。”
拿到想要的东西之后,她没有过多停留,直接骑上了她的哈雷的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她的行踪很快经由远远地监视的公安精英,传递给了卧底在组织之中的安室透耳朵里。